最近的谣言愈演愈烈,陈律师将窗帘拉上,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。办公室内一片安静,键盘敲打的声音隐隐传来。
“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,恨不得把摄像头塞你嗓子眼里去。”
“……抱歉,因为我的个人生活才影响到了律所。”
陈律师闻言摆摆手:“哪的话,你愿意回来,是我该感谢你。ɖʀ只是,你接下来该怎么办?一直躲着他们走也不是办法。”
宁若薇转头看向落地窗,锐利的目光似乎隔着厚厚的窗帘落到了楼下的记者身上。
“我为什么要躲?”
次日,北城国际会议中心,一众媒体蜂拥而至。
宁若薇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,站在发言台前,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闪烁的镜头。她没有请公关团队,没有提前准备通稿,甚至没有带律师同事。
这场记者会,她只为自己而战。
“关于近日的谣言,我将在此做出解释。”她的声音清晰冷冽,“第一,我和傅砚修的婚姻,从来不是所谓‘爬床上位’。”
她点击遥控器,大屏幕亮起。
第一张监控截图,是三年前的酒店监控截图,傅砚修醉得不省人事,被她搀扶着进入电梯。
第二张文件图片,是医院的验伤报告,证明那晚是她的第一次。
第三张聊天记录,是傅砚修醒后发给她的短信:【我会负责,结婚吧。】
全场哗然。
宁若薇继续道:“我和傅砚修结婚三年,他并没有尽到一个伴侣应尽的责任。冷暴力、无视、甚至为了他的初恋将身体不适的我丢在高速公路;将因为烫伤而无法行动的我扔在餐厅。”
伴随着宁若薇一字一句的阐述,屏幕上同时切换到一张急诊记录:【患者宁若薇,全身多处烫伤,属二级创伤。】
下一张的照片里,她的后背布满水泡,触目惊心。
“而当时,傅砚修在做什么?”
最后一张照片弹出,是傅砚修抱着指尖微红的江攸宁冲出餐厅,照片里的他眼神焦灼,满心满眼都是对怀里的人担忧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江攸宁才是他重伤的妻子。
这场记者会不仅邀请了各大媒体记者,更是同步在网络上进行直播。
整场记者会涉及到三个人的纠葛,两位是业内顶尖的精英律师,一位是名誉海内外的著名钢琴演奏家。
信息量之大、关系之复杂,瞬间引爆全网。
#傅砚修渣男#
#江攸宁绿茶#
#薇薇安惨遭抛弃#等话题屠榜热搜。
网友愤怒评论。
【吐了!傅砚修为了个绿茶抛下重伤老婆?】
【江攸宁装什么柔弱?就指尖红了一点也好意思装可怜抢人家老公?】
【薇薇安隐退三年给他当保姆,他连人家是律师都不知道?就憋着不说?】
【楼上别岔开话题,人家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。再说了,薇薇安不说,傅砚修难道没长嘴吗?!】
江攸宁的风评急转直下,不仅仅是绿茶,已经有网友扒出时间线,证实在宁若薇和傅砚修还没有离婚的时候,两个人就已经有了频繁地联系。
#江攸宁小三#
#江攸宁插足他人婚姻#等相关词条更是热度居高不下。
钢琴巡演官网被愤怒的网友攻陷,主办方紧急宣布取消所有的巡演场次。
南城律所会议室,全体合伙人皆是面色铁青地看着直播画面。
“砚修,你知道这件事对律所声誉的影响有多大吗?”主任不停点着头,怒极反笑,随即狠狠把文件摔在桌上,“截止到十分钟前,已经有三个大客户已经提出终止合作!”
傅砚修一动不动地坐着,眼睛只死死盯着屏幕上宁若薇的脸。
她陈述那些伤害时,语气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。
原来,他曾经伤她这么深。
江攸宁的公寓里,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,屏幕亮起又熄灭,循环往复。
她死死盯着电话显示。
“砚修”
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。
“接电话啊……接啊!”她抓起手机,指尖发颤,一遍遍重拨,可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: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……”
终于,手机滑落在地毯上,屏幕碎裂的纹路像一张蛛网,将她困在其中。
经纪人电话打了进来,愤怒的咆哮从扬声器里炸开:“你疯了吗?!去招惹薇薇安?!现在全网都在骂你!巡演取消了,代言全黄了,连赞助商都在撤资!你满意了?!”
江攸宁的呼吸急促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可疼痛却压不住那股翻涌的恨意。
“是她明明说要和傅砚修离婚,却还是扒着他不放!”
“我什么都没做错!” 她猛地抓起茶几上的花瓶,狠狠砸向墙壁,玻璃碎片四溅。“是她抢走了砚修!是她毁了我的计划!宁若薇这个贱人……她凭什么?!”
她的声音尖锐到近乎破音,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晕染,眼线糊成一片,像一张被揉皱的面具。
可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再次亮起。
一条新消息弹出。
《深扒江攸宁黑历史:留学期间插足导师婚姻,靠潜规则拿奖》
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,所有尖叫戛然而止,只剩下急促的喘息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 她颤抖着点开链接,瞳孔骤然紧缩。
屏幕上,赫然是一张她当年在留学期间与已婚导师的亲密合照,配文刺目。
《天才钢琴家?还是靠睡上位的第三者?》
“谁爆的料?!是谁?!” 她猛地站起身,可双腿发软,踉跄着跌坐回沙发。
手机仍在震动,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涌进来。
《江攸宁早年比赛黑幕:评委亲口承认“内定”》
《钢琴界集体发声:抵制劣迹艺人》
《江攸宁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》
每一条都像一把刀,狠狠扎进她的心脏。
她死死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,眼神从惊恐逐渐变得阴冷。
“宁若薇……是你做的,对不对?” 她低喃着,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扭曲的笑。
“既然我完了……那你们也别想好过。”
深夜,在北城四季酒店内。
傅砚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他瘫倒在沙发上,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瓶。
他抓起手机,本能地拨出那个已经背到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手指微微颤抖,这是三年来第一次,他想要主动打给她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漫长的等待音后,电话接通了。
傅砚修张了张嘴,他想问为什么,想问宁若薇现在还好吗?想问她过得怎么样?
但最终……
“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是薇薇安!”
他嘶吼出声,酒精混着悔意灼烧喉咙。
“如果你早说!”
电话那头一片寂静。
许久,传来机械女声: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……”
原来,她早已设置了他的号码自动转接语音信箱。
傅砚修的手和眼泪一起滑落。
连他的崩溃,她都不屑听了。
оазис与此同时,北城公寓。
宁若薇关掉记者会的直播回放,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。这是她近段时间新养成的习惯。
手机亮起,陈律发来消息:【最新消息啊,据说傅砚修所在律所股价暴跌40%,你要不要……】
她直接划掉通知。
夜风吹散烟圈,也吹乱她额前的碎发。
三年婚姻,一场记者会就说得干干净净。
多可笑。